《货币、权力与人》- 11
在经济与金融货币领域,中心比外围的宏观经济稳定性更高,GDP 增速的变化不是特别剧烈,通胀率更低;中心向外围输出FDI资本,通 过承担风险而获得高收益率,而更多的情况则是向外围提供信贷,其 中的关键问题是债务的定价货币(denomination currency)是中心国 家的货币单位;反过来,外围国家也会向中心国家输出资本,但是以 外汇储备的形式储存在对方的国债和金融债中,获得非常低的收益 率。就债务率而言,中心国家的中央政府债务率普遍非常高,存量债 务往往达到GDP的100%以上,而外围国家的债务率则难以上升到50%以 上,这一事实与大众头脑中的直觉正相反。在中心国家,可贸易品质 优价廉而非贸易品价格昂贵,换言之,人贵而物贱;在外围国家则正 相反,人贱而物贵,外来的商品价格昂贵而本地的服务则非常便宜。
到21世纪初,美国出口最多的东西不 是商品或服务,而是美元信用。其次是各种无形资产,包括商标和品 牌的使用权与特许权、好莱坞为代表的音像制品,以及一些商业模 式。至于粮食和军火等物质性商品则在金额上远不能与此前两大项相 比。美国向全球提供流动性和技术,如同在太阳系中的唯一恒星太阳 一样,向绕着它转动的行星们放射热量。
紧邻美国内核的是欧陆国家和日本等准中心国家,他们用来与世 界交换的商品也有他们的货币,但是最主要还是精致的高附加值工业 品与服务。西欧和日本既有体系中心国家的货币出口与虚拟经济特 征,又保留着类似于外围国家的工业制造能力,所以笔者将他们称为 准中心国家。他们依靠的是百年工业发展所获得的资本积累,加上在 先进的研发能力以及管理组织能力基础上获得的技术和专利优势,所 以可以称之为依靠理性和纪律而生存的国家。 在欧洲与日本的外围,是第三个层次的国家,即主要从事劳动密 集型产业的国家,其中生存着世界上最多的人口。他们也生产工业 品,但是与准中心国家相比,他们的工业生产在技术上远为简单,组 织效率和管理技巧上明显落后,其产品与服务的精致复杂程度相对低 下,其单个产品的零部件数量远不如前者之庞大,更缺少对核心技术 和专利的掌握。
在体系同心圆的最外围,则分布着许多依赖能源和原料出口而生 存的国家,这些国家覆盖着地表的最大面积,中东、拉美、南亚、非 洲、俄罗斯、中亚等地的大量经济体都处于这第四个层次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