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货币、权力与人》- 18
在牢固的地基上才能搭建高楼。全球货币体系本应该是一个稳定 的价值基准,为国际市场的运转提供有纪律的、中性的环境,在此前 提下市场参与者才能对各种要素的稀缺性予以恰当的定价。但是在今 陷缺因基的系体率汇动浮与币货锚无 三 天这个法币时代,脱离了硬锚的货币被人为(即各国政府和货币当 局)操控,借此他们把本国的产业和就业问题变成国际市场的问题, 把汇率当作转移国内困境和危机的手段,以此影响其他国家的汇率及 资产流动。在一个经常大幅波动的价值基础上,经济活动的高楼非常 不稳定,甚至从一开始就难以搭建起来。因此在笔者看来,无锚的货 币体系及其自由浮动的汇率,并不是自由市场的延伸,而是全球统一 自由市场的障碍物。 浮动汇率的客观后果是增加了国际贸易的风险,为了对冲这种风 险,每一个交易商和制造商都需要支付代价向金融机构购买某种形式 的汇率保险以锁定价格,这相当于是一种加诸国际贸易之上的额外税 收。于是这个浮动汇率的世界造就了一个收费昂贵的金融子行业,他 们的专长是预测(或者假装能够预测)汇率,相互交易货币及其衍生 品。整个国际贸易和制造体系养活了这些集中在华尔街、伦敦、香港 的专业人士,借助他们的力量以便确定一个“合理”的货币价格。
要修正这一体系的基因缺陷,最合理的解决方案是重返某种硬锚 的、固定汇率的货币体系。鉴于黄金或者白银也存在显而易见的缺陷 (详见第二章),笔者与沃伦·寇兹(Warren Coats)博士主张改革 IMF的特别提款权SDR,使之具有实际支付功能,从而取代美元和欧元 等主权货币作为全球储备和交易计价结算的共同单位。对特别提款权 的改革需要两个方面:一是赋予它实际支付功能;二是将其价值同一 揽子商品的加权平均价相锚定,从而使之获得一个硬锚。这一揽子商 品可以是包含了五大类大宗商品原材料的CRB指数,也可以是包含了全 球消费品、服务乃至资产价格指数的一个加权平均指数。总之,让货 币的价值重新扎根在坚硬的岩石而不是流沙上,让这个体系内的竞争 更加公平、合理、可靠。
另一种可能的补救方案是创造出一种新的国际收支调节机制和储 备资产,并让联合国在全球金融货币体系和上述机制中扮演更多的实 质性角色。笔者主张债务国可以将本国的某些主权权益,比如一些领 土主权,抵押给联合国专门机构,一旦无法归还本息,则由联合国主 持对该领土主权的拍卖。由此机制,不但能扩大许多外围国家的融资 能力,降低其风险和融资成本,而且为贸易盈余国提供了除美、欧、 日国债和黄金之外的其他优质储备资产。更重要的是,从长远来看, 由联合国作为仲裁者和执行者的抵押—拍卖机制,为全球领土及其附 属人口的分配打开了一个和平而合法调整的空间,联合国也可以借此 发展出专门的全球金融交易市场和相应的监管能力,从而为未来国际 公共产品的有效供给打下更好的基础。